杨继超|浅谈中国新写实主义诗歌的特质

时间:2023-07-18   浏览次数:2136833
  字体大小:放大 | 缩小 | 正常  
来源:中国诗书画新闻网


IMG20230707 (2).jpg


浅谈中国新写实主义诗歌的特质

——2023(肇源)中国新写实主义诗歌研讨会上的发言

杨继超

近几年来,在当代中国诗坛上,中国新写实主义诗歌已逐步成为一个蓬勃兴起、引人注目的文学创作群体。2015年,中国新写实主义诗群由张三里、米介、墨艺、石英、汪剑平等共同发起、参与组建,这是一群在诗歌价值理念、创作走向上趋近的诗人,他们通过网络平台自发集中、汇聚在一起,通过思想深度的碰撞、诗歌创作的交流、文学理论的探讨,形成了一个具有前瞻性、探索性的创作群体。

张三里先生作为中国新写实主义诗歌的主要发起人,他的《新写实主义诗歌探索》一文的发表,是一种宣言式的发声,标志着中国新写实主义诗歌主张的提出与倡导、创作的探索与设想。而他的《中国新写实主义诗论》一书是对新写实主义诗歌基本理论总结和延展、探求和实践的创新。时光荏苒,岁月如梭,中国新写实主义诗社自创立以来,历时九年有余,自2015年至2023年陆续举办了七届诗歌研讨会,编选了四部中国新写实主义诗歌选本以及作品赏析,分别组织了六次全国性的新写实主义“十佳”作品奖征文活动。中国新写实主义诗群在不断成长、壮大的过程中,一批又一批认同和趋近新写实主义诗歌理论主张的诗人,加盟了新写实主义诗社。同时,这一群体的诗人、诗歌创作者,在中国诗坛上陆续登场、纷纷亮相,为当代诗歌的创作实践、理论探索,带来了一股清流、一缕清风,也将在当今诗坛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中国新写实主义诗歌群体创作的诗歌作品,虽然在形式上、内容上各有不同,在风格上、表达上有所差异,但就诗歌作品的总体表现上来说,均以崇高的诗歌精神,作为孜孜以求的方向,以“真、善、美、上”作为最终遵循的准则,使得他们的诗歌创作,充满了对诗歌的无上崇尚和高度敬畏、对现实生活的真实还原和诗意提炼,洋溢着写实性诗歌独有的光芒。他们的诗歌作品,不约而同地呈现了一种共同的指向,这种趋向性完全可以归列于“新写实主义”这样一个诗学范畴,值得我们进行探求和研究。

中国新写实主义诗歌群体的诗人,在创作上体现出强调还原生活内容的诗意本质,强调诗歌语言的精准呈现,强调诗歌韵律内在的潜存,强调诗性的生动气韵,强调抒情的故事性结构,力求达到对语言本质的深层的诗意性发掘。而追求抒情形式与内容的创造性、语言与语境的变革性,也正是中国新写实主义诗歌群体诗人对现代性的不懈探索、勇敢实践和倾心追求。

这一群体的诗歌创作所显现的特质,主要展示和呈现在诗意的感悟、本质的还原、体验的痛感、表达的多样、语言的精准等方面,成为当代诗人创作上的一种探索性的发展和纵深化的趋势,值得我们追索、探究、考量。在此,本人不揣浅陋,试就中国新写实主义诗群作品创作的特质作一简要分析和探讨。

一、诗意的感悟

诗歌是一种通过有节奏、有韵律的语言,以强烈的感情、丰富的想象和诗意的表达来集中反映现实生活、抒发思想情感的一种文学体裁。形象生动、意境阔达、语言凝练、含蓄隽永、音韵和谐、节奏明快、分行排列成为诗歌的基本特征。它力图从心灵深处给予人们强烈的情感撞击,通过情感共鸣给予人们极大的艺术享受。

诗歌的创作者不同于其他文本的写作者,作为诗人,诗性思维是其必须具备的禀赋。这种诗人的禀赋来自于与生俱来,也来自后天培育,一个诗人对现实的认知、对人生的顿悟、对生命的悲悯,对情感的体贴入微、对变化的极度敏感,对万物孩童般的好奇追问,这是一个诗人需要具备的基础底蕴。

这里所说的诗性思维,又可称原始思维,是人类儿童时期所具有的特殊思维模式。其特征为主客体不分,善于超然地运用想象、联想把主观情感过渡、渗透到客观事物上,使之成为情感附着的载体,从而创造出心物合一、形神合一的主观境界。简单说来,诗性思维就是像懵懂的孩子一样,用纯真的思维方式认知世界,与世间的事物沟通对话。面对纷繁的世间,面对嘈杂的现实,面对芸芸的众生,面对过眼的烟云,诗人就是要保持一颗的童稚之心、一颗赤子之心,用纯真、用赤诚去感受、感知生活中的诗意,用新奇的眼睛去探索、追寻的现实背后被掩藏、遮蔽的光芒。

诗意是衡量诗歌价值的最基本标尺,从现实生活中提炼内心最真实、最动人的感悟,寻觅最至纯、最震撼的诗意,是新写实主义诗歌创作实践最基本的要旨。新写实主义诗歌主张以现实生活的真实感悟为主要内容,对自然现象与社会生活进行高度提炼、凝神成诗意性的表达。我的理解就是要用诗性的思维来触碰、感知、领悟现实生活,从自然现象与社会生活之中提炼诗意,剥茧抽丝,去伪存真,自其下触发、顿悟,向其上凝聚、抒发,这些已经成为新写实主义诗歌群体的特质之一。

作为一位诗人,对于诗意的灵巧捕捉,这一种极具有神性的操控技能。诗意只在瞬间之间闪现,稍纵即逝,这就是“顿悟”,这就是“灵感”,灵感也是一种思维方式,类似于形象思维。但形象思维更多源于意识的主动引领,而灵感不同,它可以跨越有意识和无意识两个层次,常常在人们的思维间隙“不期而至”。正如余光中先生所说“破空而来,绝尘而去”。也像明代戏曲作家汤显祖说:“文章之妙不在步趋形似之间。自然灵气,恍惚而来,不思而至,奇奇怪怪,莫可名状”。

灵感思维的过程,是面对浮现在自然现象与社会生活之上表象、物象、具象的触发,通过对诸如此类的“象”进行分解、嫁接、再组,形成具体的意象组合、完整的诗化意境,从而实现真实的感悟、高度的提炼、再现的表达。而这种现实生活的诸多元素裂解之后的重组,绝对不是现实简单的复述性的重现和场景化的重演,而是更高层次的艺术再造和生活再现。

二、本质的还原

当代新诗从诞生、成长、发展、兴盛不过百年而已,在中国漫长的诗歌史上,也仅仅是弹指一挥的刹那。上世纪八、九十年代新诗迎来了鼎盛的黄金时期,随之后来的网络时代来临,也带来了网络文学的神速兴起,极大促进了诗歌的交流和传播,带来了诗歌的繁盛,也带来了诗歌的混乱,我曾经戏称之为诗歌的“白银时代”。

近几年,随着网络技术的发展,自媒体风起云涌,博客、微博、美篇、快手、抖音、直播、微信等各种网络媒介风潮逐浪,网络文学似乎成为一种趋势和时尚,浩若烟海的诗歌作品充斥网络,诗歌的网络化,使得大量的分行文字比比皆是。客观地来说很多网络诗人的确出手不凡,涌现了一大批优异的诗人、诗歌写手、诗歌爱好者。许多优秀的传统诗人也纷纷触网,借助网络媒介推介自身的诗歌创作、理论和作品,诗歌再次被大众认知和接受。

但随之而来诗歌发表的低门槛、创作的粗制化,甚至表达的粗俗化、泛口语化,也同样带来了诗歌的低质化、娱乐化、随意化等问题。在诗歌的艺术表达上,则表现为极度的散文化、繁琐的叙事化、语感的粗暴化、表达的同质化、文本的信息化,大批质量参差不齐、良莠不分的文字,铺天盖地、充斥网络,而这些分行的不一定是诗,也可能是文字垃圾。而在诗歌的阅读层面和终端,也产生一种新的虚无主义倾向,碎片化、空泛化、割裂式、闪念式的文本信息,在网络上飞速传递、泛滥成灾,“泛阅读”和“浅阅读”像病毒一样轻松地流行和传播。

对于现今的诗歌创作局面,我们必须要有一种理性的警醒和观念的革命,诗歌既不是建造的空中楼阁,也不是虚幻的海市蜃楼,创作离不开现实生活的根性土壤。诗人既不是鸣锣开道的衙役,也不是趔趄负重的轿夫;诗歌既不是追名逐利的垫脚翘板,更不是无病******的肆意宣泄。诗人对自然、对社会、对人生的认知、体悟,对生命价值的理解、剖析,只有通过精确的文字、充分的表达,才能夯实、确立诗歌产生的意义和价值。

诗人要有悲天悯人的普世情怀,要对生命倾注全身心的关注和自省,对苦难之中挣扎的卑微者报以同情和援手,对不公平和非正义的谴责和批判,对纷繁的时代保持少有的冷静和清醒,对现实的危机与忧患怀有时刻的警醒,这些都需要诗人奉献出热忱、热血和肝胆。

诗人天赋的使命,就是对现实背后的主动认知、对生活本真的执着追寻,感知觉悟人生,破解剖析自我就是诗人必备的人生情怀。诗人通过诗歌作品所体现的内在思想,是关注生命、关注现实、悲悯苍生、心怀忧患的情怀,这是诗歌最坚实的硬核和最终极的支撑,也正是诗歌张扬的魂魄所系,是诗人存世的价值所在。

新写实主义诗歌群体最终的信念和追求,就是回归诗歌的本原、还原现实的本质,剖析自我内心、重建使命担当,关注天下苍生、倾注人文关怀。这是一群具有使命担当、人文情怀的前行者,这是一群面向真善美上、孜孜以求的追寻者,这是一群始终不屈不挠、奋勇当先的孤勇者,这是一群不畏艰辛、勇于创新的开拓者。

他们的目光始终如一关注的焦点,他们诗与远方的最终指向,就是向下关切芸芸众生的疾苦、向内凝注自身的历练修为、向上崇尚构建真善至美、向外兼收并蓄吸纳众家所长。他们的诗歌作品中,强调抒情性的情节描写、细节描写,通过亲历场景的倾情表述,创造一种还原生活本质的“故事性”诗意。“还原生活是融入生活,还原生活是跳开生活,还原生活是剔开生活,还原生活是创造生活”(张三里语)。实际上这种在场式的现实重构、情节性的诗意演绎、生活化的艺术还原、倾泄式的情感呈现,带给了他们诗歌作品诗意化的真实、故事性的可读、情感化的触动、跌宕式的转换。而这也是新写实主义诗群的作品整体所表现出来的重要特质之一。

三、体验的痛感

中国现代美学大师朱光潜指出:“有时美感也不全是******,悲剧和崇高的事物如狂风巨浪、悬崖陡壁等等所产生的美感之中却夹杂着痛感。(朱光潜《谈美书简》)”这就像我们会在音乐优美的旋律中落下伤感的眼泪一样,也会在诗歌绝美的意境中触动伤怀的情感。

例如我们读到陈子昂《登幽州台歌中》中的千古名句:“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此歌一扫当时浮艳纤弱之风,意境阔大,格调雄浑。诗人独立苍茫,不甘命运摆布,而又孤立无援,诗句张力十足,痛感直达人心,千百年后,犹能引发大家的共鸣。

什么是痛感?简而言之,痛感就是诗人以及其作品本身对现实纵深的关注、对生命强烈的敬畏,并通过语言完成这种痛感的释放,以诗歌的形式呈现表达,由此带给读者强烈的心神共鸣和异样的审美体验。一个好的诗人必须具备直面社会、抒写现实的,肩负起无上的使命和担当;一首好的诗歌必须具有贴近大地、感受生命的厚重,传递来自灵魂的痛感。这是诗人义不容辞的责任,这才是诗歌得以存续的灵魂。

著名的诗评家徐敬亚先生曾经指示诗歌所具有的宏大和神秘性:“诗,对于人类来说,最基本的意义是它和生命的互文性。”何谓互文性?通常被用来指示两个或两个以上文本之间发生的互文关系。这一概念是由法国后结构主义批评家茱莉亚·克里斯蒂娃在1969年首次提出,她认为每个文本都是马赛克般拼接起来的图案,每个文本都是对其他文本的吸收和转化,成为是文本的一个普遍性特征。而徐敬亚先生在此借用了这一后现代、后结构批评的标识性术语,揭示了诗歌存在的基本意义——正是它与生命的互文性。

从本质上来说,各种文体之中,诗歌是最能真实准确地反映出生命的各种体验。生命是具有动荡的深度、迸发的活力、有限的长度,生命无力达到的地方太多,包括时空、未来、愿景和内心。还有与生俱来的孤独、缺失,生命的延续必然伴随着种种体验。这些都需要诗歌来承载和呈现,需要诗歌为之平衡和慰籍。如果世间没有这种普世悲悯、向善情怀的诗歌,只能是诗歌的缺席,诗人的失职。

一切疏离生命的诗歌都不是好的诗歌,一切好的诗歌都是生命的衍生物。真正的诗歌,必定是人对生命的沉思、对生存的探究、对灵魂的拷问;真正的诗歌,应当具有激越奔放的情感、昭然揭示的隐秘、震惊冲动的体验。只有这种情怀才能催生出既有厚重质地又有生命质感,更有深度美感的全新的诗歌作品。

新写实主义诗歌主张诗人的思想情感,通过描绘物象或意象,具象或抽象地表达出来,或者直接进行白描、传神刻画;新写实主义诗歌是诗人把自己从现代社会生活之日新月异的矛盾变化中,所获得的震惊性体验进行艺术概括的强烈倾诉。归根到底,新写实主义诗歌群体对于生命历程的抒写、对于人性的拷问、对于痛感的释放、对于自由的追求。这一特质所彰显的思想导向和核心品质,成为新写实主义诗群得以立足中国当今诗坛的根基,也是他们的诗歌作品得以存在和光大的缘由。

四、表达的多样

诗歌是需要艺术技巧的语言艺术,必要的诗歌技巧,才能使得诗歌产生构思的新颖化、语言的陌生化、意境的超脱化。诗人在创作中,往往对各种艺术手法加以综合应用,从而实现诗歌内容上的充实和境界上的升华。

每一位成功的诗人其作品必然表现出独有的风格,这就是诗歌理论界常常提及的一个概念——诗歌的辨识度。所谓的辨识度指的是诗歌的个性化特点,也是每个诗人的个性化特征。有的诗风沉郁冷峻、有的诗风婉约含蓄、有的诗风清新明快、有的诗风恬淡秀丽、有的诗风旷达豪放、有的诗风刚健雄奇——这些都是与每个诗人的人生经历、自身个性、思维模式、表达方法各有不同而造成的。

中国新写实主义诗歌主张通过物象、具象、意象的描述,来抒写表达人生感悟和情感体验,以期获得诗意的震惊性。所谓意象是人主观的意念、情感与客观现实中的物象和谐统一。意象是诗歌构成的重要要素之一,意象的独创性、组合的陌生化,以及呈现的多样化,是诗歌写作成功的奥秘所在,也是诗歌的魅力所在。

中国新写实主义诗歌在诗歌表现形式和手法上不拘一格、多方吸纳、兼容并蓄,不拘泥于表达方式,不被创作技巧束缚。无论是中国传统的赋比兴,还是白描、意象、象征、移情、通感、交感,或者对借鉴西方现代技法的借鉴,如印象、荒诞、魔幻、意识流、蒙太奇、超现实等,或者其它创新的艺术手传达方式等,均可作为新写实主义诗歌的表现手法加以运用。

新写实主义诗歌拒绝抒情的苍白,拒绝诗意的平板,拒绝意境的庸常、拒绝境界的粗俗;新写实主义诗歌追求现实的观照、追求诗意的震撼、追求气韵的生动、追求结构的美感;最大限度地提升向真、向善、向美、向上的想象空间,这才是中国新写实主义诗歌应该坚守的核心内容。

五、语言的精准

诗歌语言的精准,归根到底还是对语言的控制问题。诗人对语言的控制,实际上是一种对自我本能的控制。新写实主义诗歌提倡诗人最大化发掘语言本能,实际上是为了控制本能语言,从而实现精准的诗意表达。作为诗人,只有这样才能不负天赐禀赋、不负责任使命,写出具有爆发力、具有震撼力的诗歌。

诗歌语言的精准必然趋向个性化表达,而个性化的语感,必然是内容和形式这一两元性的精确定位。言之有物,是诗歌内在的精准,直指内在的意蕴;准确表达,是诗歌外在的精准,这是形式的法章。作为诗人既不能忽视技巧,空谈内容的孰重孰轻,也不能唯技巧至上,忽视内涵的强力支撑。

语言作为诗歌呈现的载体,语言作为诗人操控的工具,必然昭示诗化的语言与生活语言的不同和差异。诗歌语言通常需要对日常语言进行的诗意熔铸、诗化重组、诗性改造,这样必然会产生的技巧问题。而诗人对于诗意的顿悟、对于语言的控制,就会成为其作品成败的基础性技能。

一是诗歌语言的出新。诗性的语言就是要打破原有思维的定式、语言的常规,造就词句的陌生感,发掘语言的鲜活性,形成诗人具有辨识度的个人表达。创新是对诗歌边界的扩张和延伸,这是诗人创造力的显现,其目标就是把诗写得无中生有和绝无仅有,无中生有是创新的显现,绝无仅有是创新的结果。只有颠覆性的创新才能从根本上解决诗性思维、诗歌语言的贫乏问题,从而呈现出个体生命和文本的丰饶性。

二是诗歌语言的留白。诗歌离不开意象,意象和意象的间隔越大,跳跃度越大,留存的空间越大,语言的张力就越大。但意象之间的跳跃,无论是直接或者是间接的过渡,必然要求意象的关联要具有逻辑性的粘连,诗歌忌讳意象的堆砌,以及语言的过度修饰。诗性的语言可采用虚实搭配、虚实互换、虚实交错,再造空灵的意境,扩展诗歌的向度和维度。

三是诗歌语言的韵律。诗歌追求的是一种韵律性的精准,一种文字蕴含爆发力的凝炼。诗歌的韵律深藏于字里行间,深藏于情感的倾泄之中。现代诗的韵律潜藏内敛,字词的排列搭配,意象的重组嫁接,内在节奏的意蕴掌控,气韵生动的韵律便会由此而生。新写实主义诗歌强调不仅要挖掘语言的韵律,还要挖掘语言的色彩成分,更要挖掘语言本质色彩所具备的诗意韵律,运用语言的色彩韵律伸张所要表达的内容与外延。

四是诗歌语言的锤炼。一个字对一首诗来说非常关键,精练简短、含蓄隽永是诗歌的要点之一。对于语言精准的追求,如同铁匠千锤百炼、精敲细打,这就是所谓的炼字。诗人斟酌用词组句,尤其注重形容词的搭配、动词的运用,让语言活跃起来,富有动感,通畅气韵,增添色彩;从而创造独特的语感,力求准确表达本意。此外,在诗中要留下诗眼。所谓诗眼,是诗中最富表现力,最能开拓诗歌意境的关键词语和语句,是能让一首诗熠熠生辉的闪光点。诗眼的锤炼和设置在诗歌创作中具有重要的地位。

中国新写实主义诗歌主张越是优秀的诗人越能最大程度上地发掘语言的本能,在对本能的控制上产生强烈的诗意碰撞,进而创造出优秀的诗歌。诗歌要有锐利的批判意识、悲悯的生命意识;诗歌要有底蕴深厚的内容,更要有撼动人心的语言来呈现。

作为一个诗人、一个诗歌写作者,能够拥有创造诗意的思维,能够操控的诗性语言,是上天赐予的神奇天赋。在诗歌的创作中,无论选用何种表达方式、无论运用何种修辞手法、无论采用何种结构形式,来呈现和描绘内心的净土、诗性的远方,诗人都应该是常怀敬畏之心、笃信工匠精神、坚守良知底线的人。

诗歌是一种小众的文学文体,也是一种高雅的艺术形式。诗歌的难度绝非一般意义上的韵律节奏、结构搭建和修辞运用等外部技巧。诗歌的终极高度,是一个诗人内心的良知与底线,一个诗人思想的厚度和疆域。诗人对生命的深切关怀、对诗歌的无上敬畏、对人生的深邃感悟、对情感的极度敏感、对世间万物孩童般的好奇,这才是一个诗人必需的底蕴。

让诗歌像星辰在每一个夜晚点燃我们心中的火焰,照亮指向远方的通途!愿诗歌像阳光赐予我们一把金色的钥匙,打开通往另一个世界的大门!

敬畏诗歌,我们将上下求索!面向远方,我们一直在路上!

IMG20230707 (45).jpg

【作者简介】杨继超,新疆作协理事,伊犁州作协理事,塔城地区作协副主席。1989年开始发表诗歌、散文、小说,作品散见于《诗刊》《散文海外版》《西部》《民族文汇》《绿风》《绿洲》《渤海风》《青年文学家》《回族文学》《天涯诗刊》《四川诗歌》《伊犁河》《新疆日报》等报刊,有诗文入选《中国新诗百家选》《中国当代散文精选》《西部盛典》《绽放的新疆》以及各种诗歌年选,并多次获奖。曾与诗友出版合集《大漠孤月》《仰望苍远》,有个人诗集《大风吹过无边的金黄》。


All rights reserved No part of this site may be reproduced without our written permisssion
中国诗书画新闻网版权所有 未经书面允许不得转载信息内容、建立镜像 皖ICP备2025079122号